很多古代文学论文都指出:边寿民眼中雁的形象不是单一的,有着多方面的展现。既有着边寿民自己身心的寄托,又有着雁动物本原形态的呈现,但他一生都没有停止绘雁,大雁于他而言实在是他内心世界的一种异化的表现形式。从其题雁的诗词中,我们可以更深层次地理解“画乃心印”[一词的内涵。
除了题芦雁的诗词,边寿民题画诗词较多的集中在莲、菊、芍药、牡丹、梅等花卉上。边寿民所画莲类作品众多,从雍正时期到乾隆时期、从小写意到大写意都有其绘莲作品存世。其题莲的诗词涉及到莲的花、叶、藕等多种内容,常从莲的形、味、性、蕴等角度着笔,观察细致。《题画集》存其题墨梅七律十首,每首均首句入韵,当是组诗。当前可见的边寿民诗词较少见到律诗,七律则除此组诗外并未见到。而此组诗格律严谨、对仗工整,下字缜密、篇篇用典,有较为浓重的修饰痕迹。大概是其刻意创作的一组作品。或是作者根本就另有其人。
边寿民还有不少诗词题写在各类杂画上。其杂画所绘基本为家常用品或常见果蔬。但他总是独具慧眼地在题画诗词中将这些平凡物事的不凡秉性写出。例如写锄篓“白云采芝,青山采药。山远云深,归骑黄鹤。”[]写草鞋“漫说天台路渺茫。也曾采药到仙乡。试从脚下看芒屦,犹带林花砌草香。”(《全集·边寿民》第62图)写拂尘扫帚“扫除拂拭不停手,那怕软红十丈高。”(《全集·边寿民》第167图)日常采药用的锄与篓,最为多见的草鞋,均成了求仙问道的工具。连常与污垢打交道、至俗之物的拂尘与笤帚,也成了除却俗尘的圣物,具有了仙气。这些事物的灵性一面之所以被写出,当然与边寿民心中向往遗世独立的思想有关。其号渐僧,既画佛珠又言其“手掏牟尼渐渐熟”(《题画集<佛珠>》)亦可见一斑。然而,边寿民的题杂画诗并不尽处在飞升的境界中,也有体现其入世思想的一面。“蓑衣脱却钓丝卷,知是携鱼入酒家。”(《全集·边寿民》第169图)“只须山菌兼花蛤,便作诗人骨董羹。”(《题画集<蛤菌>》)经由这些诗句,一位颇具生活气息的文人形象被呈现出。